流行巨星時代之死。我想,這是歷史上決定性的一瞬。女神卡卡、瑪丹娜、碧昂絲、凱蒂‧佩芮、亞莉安娜‧格蘭德、艾瑪‧華森,以上所有人都支持的總統候選人--希拉蕊‧柯林頓,結果還是在選戰中敗給了唐納‧川普。
這場美國總統選舉已經過去很久了,不過、不過呢,不限於美國國內,集結了全世界廣受歡迎女人的力量,卻依然敗給一個來勢洶洶的大叔,從這個現象其實看得出一件相當灰暗的事。希拉蕊陣營敗選的原因已經有太多人分析過,不過,若要用一句話統括她失敗的原因,我認為應該是「一群充滿自信的厲害女人支持一個充滿自信的厲害女人,讓其他更多老早就失去自信的人感到厭煩」。
反過來說,川普勝選的原因,就在於他不斷選擇性地對老早就失去自信的那群人喊話。這場選戰雖是早就結束的事,卻是前所未有地強迫我思考起關於「自信」這件事。直到不久前,自信還是只在已獲得自信的體制內才能談論的事。然而,那種統治階級時代已逐漸遭到顛覆的現在,「擁有自信」早已不是美德,反過來說,「沒有自信」正逐漸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。
追根究底,自信到底是什麼。
女神卡卡說,你只要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好。美輪明宏則說,怎麼可能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好。有人宣稱只要健身就能從「好想死」變成「小心我殺了你」,也有人說不管怎樣先整容就對了。人只會用救過自己的方法救別人。
比方說好的學歷、好的工作經歷、好的收入、好的外表。自信是那麼單一模式又乾淨無瑕的東西嗎?不可能吧。
我這個人既沒有自信,也不需要那種自信。這是我唯一的自豪。即使如此,有時還是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表現出一副有自信的樣子。比方說,現在寫這篇稿子的時候正是這樣。不過,這是因為我不希望讓讀者感到不愉快。畢竟沒有自信的人,大概在任何時間場合都會被討厭。人們一看到沒自信的人,就會很想對他說:「沒自信的話就別出現在我面前。」
「要有自信」是一句老生常談。可是其實,說不定根本不需要有自信。決定一個人該不該有自信的,到最後往往不是當事人,而是其他人。
擺在我們眼前的選項不是「要不要有自信」,而是「要在人前裝作有自信的樣子,還是不要,哪一種才能為彼此帶來最大利益」,我們只能在這兩種選項中選一種。考驗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你能否配合不同的「時間、地點、場合」選擇採用哪種演技,然後徹底執行。
自信就是這麼一種不需要根據,也不需要實質存在的東西。即使如此,還是有人想擁有真正的自信。這種人看起來非常謙遜,事實上則非常傲慢。自信這東西,的確有辦法在最短時間內獲得。
就像「沒有能夠穿出門買衣服的衣服」一樣,因為沒有自信所以無法行動,因為沒有行動所以無法獲得自信,結果什麼都得不到,也無法擁有自信。若想脫離這「負的連鎖」,無論結果是好是壞,首先只能行動了。就算是演技,恐怕也需要最低限度的經驗才有依據。
那麼,值得投入所有資源採取的行動是什麼?
那就是自己喜歡的事、自己擅長的事,最重要的,是有人會拜託你去做的事。天職在英語中寫作「Calling」,據說意思是「神在呼喚你,代表你適合這件事」。我很喜歡這個說法。只要適合自己,什麼都好。
就算是說人壞話,只要把技術磨練到登峰造極,這是個可以靠饒舌對決拿到三百萬優勝獎金的時代。如果你還在猶豫該怎麼做,建議先出門搞清楚自己喜歡或討厭什麼事。
讀完一大疊書也好,看大量電影也好,聽音樂也好。要是以上都膩了,就再出門散散步,找尋更喜歡的事情來做就好。像這樣不斷獨自篩選下去,所有你喜歡的東西和討厭的東西綜合在一起,總有一天會讓你做出什麼來。
無論對象是東西還是人,一旦「喜歡」什麼,就代表必須做好「儘管毫無根據,也有自信說喜歡,搞錯了也沒關係,就是想選擇那個」的心理準備。也就是做出任何選擇都不後悔的坦然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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