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，在秋意正濃的時節裡，
不過冷也不過熱，一切都恰到好處。
陳昊森，在時光正好的青春裡，
不過快也不過慢，一切都恰如其分。
用著剛剛好的溫度，露出剛剛好的笑容，
有著剛剛好的爽朗，帶來剛剛好的療癒。
在這樣的11月、與這樣的陳昊森，
來場「說走就走」的旅程，
不擔心蹉跎光陰、不害怕未知路途，
只管恣意揮灑、只消無拘無束。
「一起走吧！」毫不猶豫地，他說。
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挺幽默的人，直到和陳昊森談話後才知道，原來「冷外有冷」、天外有天（天兵的天）。那日的專訪是拍攝了整天後的最後一個環節，歷經了車上換裝、搭車換景、被雨淋濕的整日奔波，折騰了五六個鐘頭，才終於回到一個溫暖的室內空間進行採訪，但陳昊森不僅沒有面露不悅，甚至連絲毫疲累的神情都未曾展現。他拍了拍剛剛下雨時殘留在我肩上的水珠，坐定，眼神直勾勾地望進我眼底：「我們可以開始訪了。」語畢，他露出一個可以看見上排十顆皓齒的大大微笑。頓時，被雨淋濕的衣裳不冷了，整個人溫暖了起來。
眼前的陳昊森，眼裡閃爍光芒，彷彿早已摩拳擦掌準備好要回答我即將丟出的種種「難題」。我從最簡單的開始，問他認為自己和《刻在你心底的名字》中的張家漢，以及新電影《罪後真相》中的張正義，有什麼相似或相異之處？他將頭輕輕斜向一邊、一臉正經地說道：「相異之處是......我姓陳他們姓張！」說完這個無厘頭的答案後，他本想裝沒事當個「冷面笑匠」，但眼看我蹙眉嘆氣，他忍俊不禁，我也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。真是無奈，才剛說眼前這個大男孩很「暖」，現在就立刻被「冷」得直打哆嗦。好吧，這就是陳昊森，他就是有這樣的魔力，溫暖人心的同時卻又讓人「哭笑不得」，帥氣的外表下穩妥妥地住著一個搞笑靈魂，就像每個人班上都會有的「開心果」，調皮、胡鬧，卻又讓人無法不愛。
用心感受「沒有寫在劇本上的人生故事」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Louis Vuitton
憑藉著電影《刻在你心底的名字》連續入圍第22屆台北電影獎、第57屆金馬獎、第12屆青年電影手冊年度盛典提名的陳昊森，卻笑說自己「沒有演技」、全靠體會，他說：「我在面對所有角色的時候，他們身上一定都會有些我本人的特質，但要說完全一樣，好像也差滿多的。只是這些角色都有一個共同點，就是他們都有著很細膩的地方。」在說完不太好笑的冷笑話後，陳昊森像是被打開另一個「正經開關」，開始一臉認真地回答：「所以，我負責把這些別人看不見的柔軟呈現出來，我想把每個人心中最細膩的那一面，展現在觀眾眼前。」
他舉例《罪後》中的張正義在面對姊姊時，明明整部電影只有一兩場戲來建立他跟姐姐之間的感情，但他總會想，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觀眾知道，其實張正義奮不顧身的這段過程中，最不希望讓姊姊看到的就是他狼狽的模樣，「我覺得這種情感是單靠台詞表達不出來的，但我相信眼睛裡會傳達一些故事，而觀眾會感受得到。」正如陳昊森所言，細微的感情是要「將心剖開」才能感受，身為一個演員，他認為設身處地去同理角色的內心、去感受角色「沒有寫在劇本上的人生故事」，才能將真實的情感以不矯揉造作的方式傳達到觀眾心中，也才能感動人心。
笑得「沒心沒肺」，實則有血有淚！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Louis Vuitton
雖然在訪談過程中總會冷不防地丟出「不合時宜」的冷笑話，但其實陳昊森有著一顆比誰都細膩的心，就如同他自己對角色的描述：「即便是粗線條或比較直接的人，每個人的心裡一定都有一塊很柔軟的地方。」在說到電影裡重刑犯張正義的人生經歷時，他甚至露出了不捨的神色。陳昊森總是會真正地去理解角色，還會「擅自」幫角色加上故事，他舉例說：「在飾演張正義、化妝師替我畫上每一道傷疤時，我都會去思考，這道傷疤是如何出現？我是怎麼被打的？我為什麼會受這些傷？這樣的思考方式對我幫助很大，讓我更容易進入角色。」
陳昊森就是有這樣能近取譬、推己及人的慈悲，在他調皮搞笑的言行舉止下，其實藏著害怕被人發現的感性、多情及溫柔。曾經讀過一篇陳昊森的專訪，裡面提及他起初很抗拒《刻在》的張家漢一角，原因無他，只因張家漢太過感性，那是他不想被發現的特質。感性不好嗎？那倒不是，只不過對陳昊森而言，最柔軟的部份也是最容易受傷的，因此他將這樣細膩的情感藉由不同的角色表達，但在下戲後，便將自己藏進那個總愛開玩笑、笑得「沒心沒肺」的陳昊森裡頭，將感性的一面小心翼翼地隱藏。
談感情時是個感性的「戀愛腦」
但陳昊森的感性是藏不住的，就連談感情時也是個不折不扣的「戀愛腦」，一頭就給栽進去。他笑說自己以前唸書時甚至會在地板上拼出告白字句，或特地做大字報、字牌，只為博君一笑。那麼現在還會這樣耍浪漫嗎？他說，年紀漸長後，比起浮誇的浪漫招式，更注重兩人之間的小細節，像是記住對方的一些小習慣，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愛。
這樣看起來，陳昊森其實和《刻在》的張家漢或《罪後》的張正義沒兩樣，在面對愛情時，都是先想到對方、才想到自己，是為愛付出瘋狂的「付出型人格」，這也無怪乎陳昊森會說：「每個角色裡都有我自己的影子存在」，他在同中求異、異中尋同，用自己的方式取得角色最重要的平衡。
最難揣摩的情感是「孤獨」，唯有真正體會才有辦法表現。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Louis Vuitton
問及陳昊森，倘若演繹的角色有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特質，或有著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感情及人生經驗時，該如何讓自己快速入戲？他說自己會淨空腦袋裡所有想法，避免讓刻板印象屏蔽自己。我好奇地追問，那麼在飾演一位被世人認定的「殺人犯」時，有為此做什麼準備功課，好讓自己更貼近犯罪者的心情嗎？陳昊森微微皺起鼻子、一臉嚴肅，彷彿接下來要說出什麼難以啟齒的答案：「我去殺了5個人。」又來了，又在一本正經講廢話了，陳昊森正常發揮中。
在我無奈地嘆了口大氣後，他才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認真地笑說，其實自己在準備角色時本就屬於「自虐型」，他會逼自己離開舒適圈，藉此去體會角色心中的孤獨感。「我認為最難揣摩的感受就是孤獨，我當時花了很多時間把自己關起來，不跟家人朋友見面」他回憶道：「還記得在剛接到張正義這個角色時，我就和大家說，除非有什麼很重要的事，否則不要來找我。」
寧願太入戲，也不願只是「演戲」。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 & Sneaker：Louis Vuitton
陳昊森甚至為此跑去睡路邊，只因劇本裡有許多場次都是逃獄的過程，為了能真正表現出那樣的孤立無援與擔驚懼怕，他靈機一動，決定去路邊睡上幾晚。除此之外，他還在正式開拍前租了個小套房，甚至刻意把套房鑰匙丟掉，並要求房東替他斷水斷電，只為了要模擬罪犯獨自在獄中的情況。
「我那時一個人住在小房間裡，整日都看著窗外，也因為完全沒有水、沒有電，所以房間內的味道像是潮濕、霉味、汗味混在一起，想當然不太好聞。」為了進入角色能夠做到這種程度，陳昊森謙虛地說這不是敬業，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熱忱，因為喜歡、所以願意。但沒水沒電不就無法洗澡嗎？聽我這樣問，他對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，開口說道：「所以你們看到電影裡的我，其實很多天都沒有洗澡哈哈哈哈哈！」講完後，陳昊森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調皮了，才連忙收起笑臉、正襟危坐地說：「我想成為角色本人，而非僅是去扮演一個角色。」此時陳昊森的眼神堅定，這次，他沒有搞笑。
「殺人」上癮？今後想再挑戰一次殺人犯！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Bally
迄今為止，陳昊森共挑戰了兩部大銀幕的男主角，更分別飾演了「同志」與「罪犯」兩個差異性極大的角色。我問他，如果可以選擇，下次還想挑戰什麼角色？「我其實滿想再挑戰一次殺人犯！」這回答出乎意料，我疑惑問他，難道這次「殺」不過癮嗎？他笑著解釋說，其實是有原因的：「當時我看到《罪後》的劇本時，我和導演本想要把張正義設定成一個有點社交障礙、一看就令人發寒的角色。但後來因為劇情需求，所以才讓張正義變成現在你們看到的設定。所以，我覺得張正義只是殺人犯的其中一個類型，但還有許多種不同的殺人犯。我自己滿想嘗試變態殺人魔的角色，像《食人魔達默》那種真的會讓人毛骨悚然的殺人犯，我就很想挑戰看看。」
在看不清「真相」的年代，學會判斷是非！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Bally
電影《罪後真相》反映了當今資訊爆炸、訊息真假難辨，甚至人云亦云、三人成虎的網路現象。陳昊森說自己其實也被網路評論攻擊過，當下一定會很受傷，雖然叫自己別去看，但人就是會禁不住好奇心去看，他說：「但我覺得沒有人是不會被罵、不會被攻擊的，所以你必須找到一個方式去告訴自己沒關係、調適自己。我的方式就是把所有的氣、所有的委屈，轉換成能量放到工作上，我用工作去證明自己不是你們講的這樣，用專業去換取大家好的觀感。」但陳昊森也說，自己有個優點就是很樂天，而這樣的樂天來自於健忘，所以不會在意那些傷人的評論太久，最後甚至還可以用來自嘲。
他說自己沒有特別的紓壓方式，只要每天好好過生活，然後就會突然覺得自己「又好了」。「我容易忘記事情，也容易忘記不開心。而且我覺得現在的社會訊息量太爆炸，大家真的會因為一件小事、一個評論，就覺得真相一定是這樣。我曾經也想要當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少年，想告訴那些誤解真相的人說，事情不是這樣。但我漸漸發現，你越這樣做，大家會有更多不理解，畢竟很多人只看見自己願意相信的那一面。所以，到底要不要去解釋？我覺得不必要。但是對於那種寫下『真理』或是『正義之言』中肯評論的人，我還是會在看見時默默微笑，然後在心中偷偷替他按個讚。」陳昊森笑著說。
〈揭不開的痛〉聽起來絕望，實則讓人燃起希望。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：Bally
陳昊森演而優則唱，從第一部電影主題曲〈刻在我心底的名字〉初試啼聲，到第二部電影主題曲〈揭不開的痛〉，他極具情感與爆發力的歌聲令人驚豔，原來陳昊森不只會演、還很會唱。「〈揭不開的痛〉確實是為了電影量身打造的一首歌，當時在討論這首歌的時候，其實有跟詞曲老師很客觀地說兩件事：一是，我希望它不要只是為了張正義而做，而是去傳達電影中的理念、去表現它的多種面向；二是，當時我們其實有在想，這首歌到底要不要回到『陳昊森』身上，就是跟我本人的觀點去做連結，但後來覺得，還是以傳達電影理念為主。」
陳昊森說，這部電影中的每個角色，都有一個共通的地方，那就是他們都在面臨自己的選擇，而這個選擇又牽涉到自己到底相信什麼？雖然這首主題曲聽起來好像有一種遺憾及絕望，但他希望大家聽完後，可以好好地安慰一下那個受傷的自己，並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與熱情。
不論演員或歌手，最能打動人的都是「真」。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 & Shoes：Bally
除了演唱兩部電影的主題曲外，陳昊森還真的要推出個人專輯了。「這張專輯真的籌備了很久、很久、很久！」他不禁連說三次，強調自己從《刻在》電影拍攝時就開始籌備，真的花了很多時間，預計會有十首新歌，裡面亦加入幾首他自己的創作。話說到此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：「我覺得這張專輯可能不是最完美，再加上我的歌聲也不是『超級唱將』，但我在唱這些歌的時候，覺得就像在演戲，不管是以演員或歌手哪個身份，我想，最能夠打動人的都是那個『真』吧！」
不容否認，陳昊森真的很「真」，倒不是說他的演技不夠好、或歌唱得不夠好，而是他的「真」比起這些技巧性的東西更加吸睛、更加動人。「我在演唱每首新歌時，都會一直去挖這首歌、去思考到底想要讓大家聽到什麼？這張專輯其實也很像我自己的一個『聲音成長史』，歷經了兩年，兩年來我對每一首歌的想法都多少都有些改變，唱出來的感覺也不太相同。」陳昊森說，他希望聽他唱歌的人，能夠從中感受到最真實的情感，比起隔著電影角色認識他，或許從他的歌聲中，你能更貼近「真實的陳昊森」。
創作初衷很簡單！只想提醒大家「生活其實很美好」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 & Bag：Louis Vuitton
問到陳昊森創作歌曲的靈感來自哪裡？他笑說，大多都來自於生活中無聊的大小事，本以為他要認真回答問題，沒想到他又開始不正經。「我身為藝術表演者，或說藝術創作者，或說是『藝術技能超級職業、專業、一流、無敵、閃耀者』，我覺得我的靈感可以來自很多地方。」我就這樣盯著陳昊森，聽他還要把自己的稱號「掰」多長，雖然十足「跳 tone」，但陳昊森總能讓和他談話的人會心一笑，他正在用他的方式影響世界，帶給大家一些安定、一些能量、一些撫慰。
「我創作是希望能讓那些忘記從容的人，再度記起生活有多美好。」他說出一個暖心卻真實的答案，我繼續問他，是否因為小時候有學過樂器才懂得樂理？他毫不猶豫地說：「對，學過嗩吶。」正當我還在驚訝於陳昊森所學樂器如此特殊之時，他忍不住笑出聲，我才發現自己又被他給捉弄。果然，正經不到兩秒，他又變回那個「冷笑話冠軍」，而陳昊森自小學習的樂器當然不是嗩吶，而是學了很久的小提琴。
比起演員，歌手能貼近更真實的陳昊森？
Jewelry & Watch：Piaget ／ Outfit & Bag：Louis Vuitton
「歌手及演員兩種身份，我都喜歡。」當我要陳昊森選一個比較喜歡的角色時，他說自己選不出來，因為對他來說這兩個角色很不一樣。「演員」是可以躲在角色背後，然後透過他的眼睛去活一遍「他的人生」，甚至我可以幫他講出一些他想講的話；但「歌手」是回到了自己身上更多，雖然同一首歌，但給不一樣的人唱就有不一樣的感覺，這是因為「人不同」，連帶生活方式、想法都不同，所以唱出來的感覺不同。「我希望讓大家可以透過歌曲多認識我本人，因為我可以把一些情緒、把一些想說的話，在歌曲上表達出來。」對陳昊森而言，在扮演歌手的角色時，比起需要躲在人物設定背後的演員，更能展現真實的自己。
其實，不論你是從《刻在你心底的名字》中的張家漢、《罪後真相》中的張正義，抑或更早之前就在綜藝節目裡的「型男高校生」單元中認識陳昊森，他從未改變，一路走來，保持著初衷與暖心（當然還有始終很冷的冷笑話），令人不知不覺「路轉森」、馬路走一走就被圈粉圈進森林裡。沒想到吧？私底下的陳昊森這樣的可愛、這樣的無厘頭，若你是愛上螢光幕前帥氣的他，那私底下充滿「反差萌」的陳昊森，絕對會讓你更心動。
Project Director_ Haremi 哈雷蜜
Text_ Haremi 哈雷蜜
Styling_ Haremi 哈雷蜜
Photograph_ Balloontom 大雄
Art Design_ Luan 鑾
Makeup_ 瑄瑄
Hair_ 80's 威奇
Jewelry_ Piaget 伯爵
Clothes_ Bally、Louis Vuitton
Bag_ Louis Vuitton
延伸閱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