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幾天去進修的時候,老師說了一句非常精準的話:「很多人都用令人非常厭惡的方式,來希望別人愛自己。」
我們真的很常做這件事,不論是什麼樣的人際關係裡,都存在著這樣的模式——媽媽希望孩子能多回家,就用說孩子不孝的方式,希望讓孩子感到愧疚,進而得到關心;男女朋友之間,因為希望對方可以讓自己感到安全,就用責罵爭吵的方式,希望限制住對方的行動;在吸引階段,因為希望對方能夠跟自己交往,就用盧洨吃醋的方式,希望對方能給自己個承諾。
其實仔細一想,就會發現這樣的行為根本不合邏輯,但我們卻持續了這樣的模式非常非常的久,然後再去抱怨為什麼對方都不愛自己。
而我們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,無非是來自於恐懼。我們恐懼著某些東西來襲或消失時,注意力就會變得非常小,小到只能專注在自己恐懼的事物上,於是我們就只能將焦點放在自己身上,我們需要找出確保自己不會受傷的方法。(關於「焦點在自己」的詳細說明及弊端,可參考我們的新書《從左手到牽手》)
而多數人選擇的方法,就是索取——我要別人讓我安全。
我曾經遇過一個約會對象,她跟我說:「人要有價值,才不會被別人拋棄。」這是她人生所信奉的圭臬,所以每次我們相處的時候,我都可以感覺到她想從我身上取得價值感。她會不斷的告訴我她很好的地方、她可以為我帶來什麼、我今天因為她而得到了什麼好處。從她的言談中,我可以感覺到她不止對我如此,她對其它人也是類似的相處模式,只是程度上的差異。
這樣的相處讓我感到很疲倦,我絲毫沒感覺這個人帶給我什麼,只覺得她不斷在榨取我的認同。她不斷的索取價值感來滿足自己的安全感,以為這樣能讓別人不會離開她,卻不知道這並不是「有價值」的真正意義。
這還是已經屬於比較高段的索取方式,低階的索取方式會更明顯且討人厭。例如,我有個前女友,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,就會用生悶氣或摔打東西的方式想引起我的注意,希望我可以去關心她。而當我真的去關心她時,她又要把我推開,如此來來回回數次之後,我變得越來越不想理她,而她的行為也越來越變本加厲,因為她覺得我都不理她。
到了最後,為了防止她自殺或給我添更多麻煩,我只好選擇安撫她。每次我安撫她的時候,她的不安都得以被滿足,但她卻不知道我對於分手的意願正直線攀升。
不管是什麼關係都一樣,只要我們忙著注意自己的恐懼不安,就沒空管到別人的需求,甚至會去像對方要些什麼,來滿足自己。明顯而強硬的索取就叫控制,軟性而隱暐的就叫情緒勒索,但不管它們叫什麼,帶來的結果都是讓別人更不想維持這段關係。當你越這麼做,關係就越容易進入惡性循環。
想脫離這種模式只有一個方法——意識到恐懼不會為你帶來任何你期盼的結果。
任何一段關係,都必須「有你、有我、有我們」,才有可能變成品質良好的關係。但當我們被恐懼趨使時,關係很容易只剩下「我」跟「我們」,我們會忽略了對方也有屬於他本體的需求及立場,於是對方變成了維持「我們」這個存在的一個角色,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當我們意識到恐懼會讓對方的立場及需求消失在我們的世界中之後,我們就能將「你」這個構成關係的必要元素再度納入考量,這時候我們就會進到解決問題的層次。
解決問題的層次裡,不會只注意到「我」跟「你」,那是戰鬥的層次;也不會只注意到「我」跟「我們」,那是飢渴的層次;也不會只有「你」跟「我們」,那是乞求的層次。解決問題的層次會同時存在「我」、「你」、「我們」這三者,因為這才是唯一能解決關係問題的高度。
當這三者同時存在時,三者就會是同等重要的,而我們會找出能同時滿足三者的解決方法。到了這個階段,我們就可以不再使用令人討厭的方法來取得愛,而是用顧及到自己、他人以及關係的方式,取得讓彼此都能在關係裡舒服的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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