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Fion
為壯遊攢旅費，邊打工邊度假
有人形容這世界是個地球村，把國與國拿鄰居作比喻，帶著人情味。我們以為自己能自由移動，但其實沒有簽證就進不了某些國度，而你在別的國家能做的事，也都受限於簽證核許的範圍。
旅遊簽證最簡單常見，尤其臺韓在二○○三年實施互免簽證，只要持臺灣護照、不需簽證就可以到韓國待三十天。二○一二年更將期限從三十天延長至九十天，讓想要long stay觀光的哈韓族或寒暑假遊學團能夠更加彈性。
韓國政府發行的簽證共有十大種類，包括：外交（A類）、觀光（B類）、留遊學（D類）、工作（E類）、依親（F類）等。臺灣人有九十天免簽，所以最常需要申請的簽證是D2（留學、交換學生）、D4（到韓國語學堂學韓文）、E7（特種工作簽）、F6（結婚移民），再來就是每年八百個名額的H1（打工度假簽）。
其中，打工度假（Working Holiday）是一種特殊的簽證，結合在國外「打工」及「度假」的性質。若追本溯源，打工度假的概念出現在十六世紀的歐洲，當時歐洲貴族仕紳的子弟，以長途跋涉、具有挑戰性的深度旅行，作為成年儀式，謂之「壯遊」（Grand Tour）。到了近代，發展成Gap Year，不少西方青年在大學入學前或踏入社會前，會先用一段長時間到各地旅行、增廣視野。
到國外長時間旅行的成本不低，於是出現打工度假這類簽證機制，讓進行壯遊的青年人能在當國合法工作，賺取旅費後再次上路。這同時也是促進外交關係的一種手段，所以打工度假大多是兩國之間互相協議，你給我多少名額，我也給你多少名額（澳洲為特例，因天然資源雄厚、地廣人稀又缺工的狀態下，招收名額並無上限）。
二○○四年，臺灣與紐西蘭、澳洲簽訂「打工度假計畫協議」及「打工度假合作備忘錄」，開啟這股「到國外long stay」的風潮。之後臺灣又分別與日本、加拿大、韓國、英國、法國等十五個國家簽訂協議，讓更多臺灣青年可以持打工度假證飛往各個國度。其中，澳洲因為語言較無障礙、申請人數無上限，加上到「澳洲打工存第一桶金」的各式新聞推波助瀾，在所有打工度假選項中最為顯眼。至二○一六年，累積到澳洲打工度假的臺灣青年已超過十七萬人次。
而韓國與臺灣在二○一○年簽訂協議，開放每年四百個打工度假名額，二○一八年增額至八百名。早期申請的狀況，就算到年底都還會有缺額；但從二○一五年開始，變成一個月內、甚至一天內就「斷貨」的搶手情況。「先把簽證申請好，放到幾個月後再出發也可以」是許多人在前一年的十二月就在心裡盤算的計畫。
一年比一年更激烈
二○一七年，一月四號禮拜三，天色還濛的清晨五點四十一分，我床頭邊的手機亮了起來。「姐姐，已經開始發號碼牌了！」接著傳來一張照片，一間貌似會議室空間裡，穿著厚外套的少女們正列隊等待。半開的木門上貼著白色A3大小的紙，上面寫著「二○一七年韓國打工度假簽證 號碼牌發放處」。
這是所有計畫到韓國打工度假的臺灣人最緊張的一天。位於信義路和基隆路交叉口附近的世貿大樓，從前一天晚上十點多就有少女在一樓門口排隊，等著隔天一早領號碼牌。
「我和朋友晚上七點經過時，看沒人排隊，就跑去看電影。」排在隊伍第二位的Amy說︰「看完電影回來，十點多，發現有一個女生在等了。我們想說…………那就一起等吧！後來陸陸續續也一直有人加入排隊行列。」
原本早上才開門辦公的駐臺北韓國代表處，幾位員工在這一天提早上班，捷運第一班車都還沒開就已經到達辦公室。有人負責審核護照、發放號碼牌，有人負責管理秩序，一一詢問：「你是要申請打工度假簽證的嗎？在這裡排隊。」或大喊：「已經拿到號碼牌的人，請離開走廊，不要停留在這裡。」
時間回到前一天，一月三號禮拜二的下午。
我走進臺北世貿大樓，搭到十五樓、出電梯右轉，踏入韓國代表處的辦公室。坐在櫃檯後方、隔著玻璃隔板，有三位工作人員分別處理著不同業務。邊挾著話筒、邊翻看文件，還能用手勢向同事發指令的，是處理簽證業務的姜小姐。她在此工作已久，卻也對打工度假的熱門程度嘖嘖稱奇。
「去年排隊的人實在太多，辦公室、外面走廊都不夠排，只好排到樓梯間。」姜小姐說︰「排到樓梯間還是不夠，一直往下排了好幾層樓呢。」
韓國代表處位於十五樓，排隊的人龍卻一路綿延到九樓。世貿大樓除了公司行號，還有包括義大利、德國、瑞典等各國駐臺代表機構，在維安上有較謹慎的考量，這陣仗不僅嚇壞工作人員，也驚動了大樓警衛。來到二○一七年的申請時刻，工作人員和大樓警衛都絲毫不敢大意，嚴陣以待。
我問︰「那明天是九點發號碼牌嗎？沒有打算早一點？」
楊小姐眼神閃爍︰「就照公告的時間囉。」
後來我才懂得，楊小姐閃爍的眼神，其實是很誠實的回答。
2018年開放申請當天一早的排隊盛況。（照片提供／Facebook專頁「韓國手摀耳眼腳魔」；拍攝／Blair Lee）。
申請韓國打工度假簽證得跑三趟。第一趟︰開辦當天先領號碼牌。第二趟︰於指定日期前來申請。第三趟︰申請一週後取件。其中「領號碼牌」這一趟最競爭激烈，不少人會前一天晚上就來排隊。
想申請簽證，前一晚就來夜排
韓國打工簽證的熱門程度，堪比新一代iPhone上市。但iPhone沒有限量，有錢一定買得到，打工度假簽證卻有名額限制，發完就沒了，即使你和韓國大使有私交，也沒有任何協商議量的空間。
我是在二○一四年三月申請的，那時候還沒感受到名額的緊迫。但從二○一五年開始，就必須在開辦的第一個月去申請才行。接著二○一六年，名額增加到六百名；二○一八年，增加到八百名，搶手程度卻沒有因為名額增加而緩解。二○一七年的申請期，開始有人前一天晚上就去排隊、堪比演唱會夜排的緊張感。
韓國打工度假簽證在臺申請狀況
內容由 時報出版《她們的韓國夢：打工度假的美好與幻滅》提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