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工智能技術發展迅速,雖然提高生產效率,但也改變了人們的工作方式,甚至讓勞工們開始擔心,自己的工作會不會被AI取代進而失業?禾方文創創辦人謝昆霖曾在貼文中指出,他認為技職應該與高教合一,例如修水電其實是個深度跨領域、重實務、知識量很重的工作,但大學卻沒有水電系,「就是台灣輕視技職的具體結果」,這也是AI難以取代的職業之一。
謝昆霖曾在臉書貼文中提到,有一名教資工的大學老師討台灣為什麼沒有水電系,他認為技職應該跟高教應該合一,「沒有水電系」這件事就是台灣輕視技職的具體結果;謝昆霖坦言,施工現場的學問很深,「講水電,光《電工法規》就很少水電師傅『知道』,尤其水電是一個深度跨領域、重實務、而且知識量很重的工作」。
謝昆霖舉例,他以前在翻電工法規時,就有許多不解之處,「比方說一根PVC管裡,在不同室溫下可以承載不同的線徑*電流的組合,我就很想知道這個表有沒有研究資料呢?這麼多有趣的題目怎麼會沒有研究可以做?」謝昆霖直言,當有人說「職訓歸職訓、教育歸教育」時,他真的很想翻白眼,認為會這樣想的人根本自帶歧視,因為醫學院就是職訓跟高教合一的科系,他讀的建築系也是,「提供一道餐幾百上千的餐飲業都有餐旅大學了,處理個漏水動輒好幾萬的水電,為什麼只有『高工/高職』,不覺得很奇怪嗎?」
水電系可以教什麼?
談水:水質、水處理、重力位能、水回收、加壓原理、配管理論、水封理論與實務等等。
談電:電力(高壓、低壓)、變電、配電、電線、線徑、斷路器原理、導電、接地原理、配管原理。
談弱電:通信原理、網路原理、網路佈線原理與設計、弱電配線、管槽設計、機架設計。
談系統:電力規劃、水系統規劃、配管、老舊建築物規劃。
談施工管理:人力配置、安全規範。
談水電行政:成本計算、報價、採購、數位化管理、知識管理。
謝昆霖認為這些內容就足夠開四年的課,還可以做一年的實做專題,也有很多題目值得開研究所做研究:
1.談漏水原因、探測
2.統計配電配水規劃
3.探討材料與施工方法
直言一大堆實務題目都沒人做研究和調查,現場遇到問題每個人都憑經驗莫衷一是,10個人11個答案看了都搖頭。
謝昆霖指出,台灣施工品質差、人工素質差的情況,就是長期貶抑技職的重要、沒有人做研究建立高等知識體系,缺乏專業的知識體系在支撐技術,「半導體代工一開始也不先進,也不過是買設備開個工廠而已,但是因為張忠謀的遠見,把代工製造業當成研究所做,才把半導體做成先進半導體,建立跨領域的知識體系」,坦言水電是一門長期的、永不消失、而且永遠不怕AI替代的職業,真的蠻值得投入教育資源升級。
另外,謝昆霖也表示,泥作同樣是一門可以開成「系」的業種,「施工經驗能不能量化、數據化?能不能變成經得起考驗的SOP?任何人照著做都能做很好而且符合實務需求?這些不是看廠商提供的資料就算數了,還要有研究資料佐證啊」。
謝昆霖在王立第二戰研所的討論:
其實這種科系在台灣的體制下要開起來本來就不可能。我對台灣的高教體制還蠻熟的,曾在裡面工作過。只是既然有位資工教授提出這個idea,我倒認為「為何不認真討論一下」水電工倒底有沒有設立一個系的價值。
如果設立了,以2023年的科技/水電工的產業現況,會需要教什麼學科。我平常很常開課,就隨手謅了一些,有模有樣的,想不到大家很有感。而我正好大學唸建築,也在做室內設計。做了快20年的工作,發包管理水電工程是家常便飯。說實話,居家裝修水電,即便是水電爸爸,從我的工作角度看,也有很大的提升潛力。
不過,文章原本的出發點主要著重在「水電工」其實是個「跨領域」、需要「高等知識堆疊」、需要導入「科學研究」的工作、需要現代化、不應該是「考不上大學的人」才從事的工作。
讓社會意識到一些「低階勞動」其實並不低階,我倒很開心有很多人有共鳴。以居家裝整修,甚至是中小型的新建案,台灣的水電常見的「主動/有意願」承攬的項目有:
1.弱電配管配線:電話、(不牽涉到資訊系統之)資訊線路、電視電纜。
2.強電配管配線:台電錶後,380V以下交流電配管配線,含變壓器設置。
3.給水配管:台水錶後,受水池、水泵、水塔、加壓馬達、冷給水配管、熱給水配管。
4.排水配管:雨水、生活污水、糞管。
5.中水/灰水回收再用系統裝配:雨水儲留槽、過濾排污、再給水。
6.地下水抽水給水系統裝配。
7.接地及避雷系統配管配線:避雷設施安裝、配管、配線、接地設施埋設、土壤改良(需要的話)。
8.桶裝瓦斯配管。
9.設備安裝:衛生設備、照明設備、智慧居家設備。
10.查修與修復:給排水故障、漏水、電力故障、網路。
11.再生能源之配管留設。
以上是我的經驗裡可以列出來「可以請水電做」、「水電也願意做」、「水電也能做」的工作。
以上單純是指涉「實際上已經大量發生的勞務委託」;不指涉「夠不夠 Qualified」、「是否具有實務經歷」、「是否具有相關所學」。其實跟冷凍空調相差極遠,實務上,冷凍空調的業者承攬之項目,與上述項目完全不相關,做法是:
水電留設「空調設備所需」之 電源/給排水管 至空調設備受電、給排水處。也就是說,實務上,冷凍空調的人完全不會來吃水電行業的市場,結果就是水電行業的產業知識並沒有因冷凍空調科係而受惠。至於空調所學是什麼我不清楚,能不能擔綱「上位」我自己是很懷疑。
除此之外,104人力銀行調查,最不容易被AI取代的職業包括軍警消防類、美容美髮類、醫療專業人員,農林漁牧類和營建施作類也榜上有名,顯示不易被取代的職業多半具有客製化、原生性、溫度手作等特點,這些職業多數在少子化和追求高學歷、低勞力的趨勢下式微已久,104人力銀行資深副總鍾文雄坦言「雖然讓社會重視技術人才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,但這股風氣已經慢慢在成形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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