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李安成為梁朝偉在威尼斯影展終生成就獎的頒獎人,兩人不擅交際,卻都有洞悉人心助人著想的溫暖個性,讓全球影迷格外珍惜影壇有他們存在。尤其今年68歲的李安,即將邁入古稀年歲,屬於他的電影傳奇未完待續,屬於他的昔日經典20件事,也一直持續感動和撼動著大家。
1.爸爸取名「李安」靈感來自搭乘輪船永安號
李安爸爸李昇在1949年隨中華民國政府遷至台灣時,以當時搭乘輪船「永安號」為李安命名。李安爸爸曾在兒子就讀的台南一中擔任校長,對他的教養方式相當嚴格,李安從小受爸爸影響很深,包括儒家思想和嚴以律己的人生觀都深深影響著他。
2.大學落榜2次,轉戰藝校奪得話劇男主角獎
李安爸爸一直期許李安能承襲父業當老師,但他卻對拍片當導演比較有興趣。
李安大學歷經了2次落榜挫折,當時他一直覺得愧爸爸爸:「我一直沒有做到爸爸希望的樣子」。然而他在爸爸反對下,還是堅持朝自己熱愛的電影夢想之路走去。後來李安考取了藝術學校(現為國立台灣藝術大學),在校時期除了演出也編導多部獨幕劇,更獲得大專組話劇比賽最佳男主角獎,展露演戲才能。
3.老婆生大兒子被醫護人員以為是「棄婦」?
在大兒子要出生時,李安正忙著剪片,老婆便獨自一人到醫院待產,讓醫護人員誤以為她是可憐的棄婦!林惠嘉憶起這段往事,只笑說:「自己一個人去生很好,安安靜靜的」。她一直希望李安能放心大膽追逐電影夢,對於外界給予她稱職好太太的讚賞,只是淡淡的說:「我沒有支持他,只是不管他」,看似淡然態度,仍能感受她對李安那份全然信任的包容與疼愛。
4.失業6年感謝老婆不離不棄
李安在威嚴父權家庭環境下有著溫文儒雅個性,老婆則在民主自由家庭中茁壯獨立自主性格,兩人個性截然不同,個性卻十分互補。李安在1983年結婚後待在美國陪伴妻兒,即使當時他完成紐約大學畢業作品,引起經紀公司注意,仍面臨長達6年的失業狀態。
李安曾多次公開感謝另一半在這段茫然時期的陪伴:「惠嘉對我最大的支持,就是她自己獨立生活。她沒有要求我一定要去上班」,甚至老婆在他差點放棄電影跑去學電腦時,依舊鼓勵他精進拍片能力:「人只要一項長處就足夠,你的長處就是拍電影。學電腦的人那麼多,又不差你李安一個」。
5.深受太太獨立務實個性吸引
李安深受老婆獨立奔放個性深深吸引,尤其林惠嘉是寧願另一半送排球也不要鑽戒的務實派,李安為此給了她親密的「有巢氏」暱稱,笑說以後蓋豪宅在屋裡要搭個帳蓬給她睡。在李安失業6年的時間裡,林惠嘉給予李安很大的支持與陪伴鼓勵,即使兩人加起來的收入不高,但她覺得窮一點也沒關係,始終希望李安能做喜歡的事,並且堅持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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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《推手》與《囍宴》打開好萊塢大門
1990年李安創作的《推手》與《囍宴》劇本,獲得當時任職中央電影公司副總經理徐立功的注意,開啟了他的導演生涯。1994年他與徐立功再度合作《飲食男女》,讓他連2年同時在金球獎和奧斯卡獎獲得最佳外語片提名,並首次入圍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獎,甚至得到好萊塢注意買下版權在2001年翻拍成《玉米粉圓餅湯》。
《推手》、《囍宴》與《飲食男女》皆因描寫父親傳統形象,被稱作李安的父親三部曲以及家庭三部曲,李安曾說父親影響他很大,從36歲開始的電影作品,一直注入自己思考的人生問題,包括父親希望他從事教職,但他卻努力追逐父親不贊同的電影大夢,陷入父子認知不同,卡在什麼是孝順的定義而感到徬徨,但也就是這樣的父子情感,讓他萌生創作靈感,甚至引領他打開好萊塢大門。
7.《臥虎藏龍》創影史首部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紀錄
除了家庭類型電影,武俠電影也是李安的電影夢想之一:「用有活力的武俠片創作形式,把東方文化介紹西方,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」。1999年他獲得昔日搭檔徐立功邀請,與大陸、香港、台灣兩岸三地團隊,拍攝改編王度廬同名武俠小說電影《臥虎藏龍》。李安當時處於《冰風暴》與《與魔鬼共騎》前2部不賣座電影的壓力挫折,所以把期待都放在《臥虎藏龍》中,希望能拍出和過往不同風格的武俠電影,特別在對白和人物關係情節裡,融合很多西方文化元素。
《臥虎藏龍》透過2女1男交織的戀情,蘊藏各自追逐夢想不同信念,以楊紫瓊守護寶劍象徵傳統思想,透過章子怡毀婚等情節代表創新思維,人文情懷加上武俠美學,令東方人深深著迷,也開拓西方人對東方文化和武俠電影,更多想像與認識的機會。《臥虎藏龍》當時不僅是許多國家史上最賣座的外國電影,還獲得奧斯卡獎10項提名,成為奧斯卡史上入圍最多獎項的外國電影,更為李安收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及3個技術大獎。
8.電影以世界舞台為高度,連小行星也以他為命名
李安開創不同電影題材的勇氣,如同《臥虎藏龍》章子怡飾演的玉嬌龍,總是屢屢大膽突破創新勇往直前。他的作品結合東西方藝術與商業元素,常以世界舞台為高度,開拓觀眾視野,關心傳統文化,也注意當代電影技術,讓世界看到多元文化的可能與包容性。除了世界影展肯定他,2001年小行星64291甚至以他的名字命名為「64291 Anglee」,表彰他的貢獻。
9.因《綠巨人浩克》萌生退休念頭
即使李安深受世界舞台肯定,但他曾因2003年首部好萊塢大成本製作的《綠巨人浩克》票房失利,感到非常沮喪,謝絕所有拍片邀請休息好一段時間,甚至還考慮要提前退休。當時讓他能繼續拍片的最大動力,來自從前不支持電影夢的父親所給予的鼓勵。父親當時對他說:那你就去教書吧!但李安並不願意,於是父親又接著勉勵他,那就再拍一部電影,因此給了他很大的勇氣。
打消退休念頭後的李安,重新振作於2005年推出低成本的《斷背山》,不僅獲頒威尼斯金獅獎,還創下首位亞洲人得到奧斯卡最佳導演的紀錄。《斷背山》甚至成為最受讚譽推崇的年度電影,總共贏得71個獎項,橫掃入圍各大影評人協會和世界各地重要電影大獎。
10.《斷背山》、《色戒》拍出對自由的渴望
李安在歷經父親3部曲,以及好萊塢多部作品經驗累積後,接續的電影作品《斷背山》、《色戒》,雙雙為他摘下威尼斯影展最高榮譽金獅獎。《斷背山》推出後得到美國主流文化認同,讓李安認為不同國家社會其實都存在著《斷背山》裡的壓抑,無論是戀愛不自由或父權文化的壓抑,這2部片之所以讓東西方觀眾都有共鳴,最大原因,應是大家對於自由,都擁有著一定程度的渴望。
李安從《斷背山》和《色戒》這2部電影作品,看到真假與虛實的轉換,尤其《色戒》以特務視角看世界,讓他思考「人到底是演戲比較真?還是生活上比較真」。
11.感念幫助他的人:「以作為台灣電影人為榮」
李安是史上首位也是唯一在奧斯卡、英國電影學院、金球獎,3大世界電影獎皆獲頒最佳導演的華人導演。他除了在國際電影獎項有所嶄獲,還得到2012年法國騎士勳章、2013年台灣一等景星勳章、以及2021年英國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等殊榮。他曾說自己受到法國電影很多啟發,也覺得英國在自己的從影生涯中,像是第二所電影學校,感謝世界各國給他很多創作靈感。
此外,2021年總統文化獎,也把文化耕耘獎頒給了李安,以表揚他前衛思考創新生活的態度,展現出台灣人謙遜堅毅的特質,將人文哲思與數位科技融合的相當完美。他獲獎時除了感謝幫助他的人,也感性的說:「我以作為台灣的電影人為榮,感謝台灣孕育了我」,令大家非常感動。
12.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樹立3D電影典範
在探尋父子親情和追夢初衷後,李安來到在50歲知天命的年紀,推出滿富人生哲學的心靈成長冒險故事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,在3D電影技術加持下,再度讓李安贏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,並得到奧斯卡視覺效果、攝影與原創音樂技術獎項肯定,甚至為3D電影樹立典範的《阿凡達》導演詹姆士卡麥隆,都讚賞他超越3D電影刻板印象,打造電影美學里程碑。
13.喜歡耳熟能詳,卻沒人拍過的懷舊題材
李安受訪時曾被問到,每次推出的電影風格都很不相同,是如何選擇拍攝題材,他分享自己大都對耳熟能詳卻沒有人拍過的故事最感興趣。像是《臥虎藏龍》談的是一但大俠碰上美人,武德武藝會放在哪裡?《色,戒》則是講愛國情操碰撞小情小愛的矛盾,都是生活很真實的事情。李安也說自己是特別懷舊的人,因為可以從研究和分析裡看到前因後果,尤其以懷舊的手法觸動浪漫情懷,是他比較喜歡的拍片方式。
14.電影是給人看的,創作者就是要跟觀眾溝通
除了故事題材選擇,李安又是怎麼看待好萊塢的呢?他說如果為了反抗好萊塢,故意創造另一種風格,創意可能會因此受限,電影是給人看的,創作者需要和觀眾溝通,太怪異就不易被了解,再精心設計的創意,觀眾接收不到創作者傳達的訊息,是很可惜的事情,不管是好萊塢大片或獨立製片,都需要找到對的觀眾,才能彰顯作品價值。
15.《比利•林恩的中場戰事》高規格呈現演員表情
繼3D電影後,李安在2016年嘗試更高規格的數位方式拍攝《比利•林恩的中場戰事》,希望透過新穎電影技術呈現更真實的畫面。他覺得以高規格3D呈現人臉細微表情,能讓觀眾更入戲,可以使大家更能有如臨戰場的感受。李安也說這部電影讓他學習到更多拍片技法,即使降低規格創作,打光方法也和從前有了不一樣的方式。
16.勉勵後輩團結拍出文化深度
李安對國片氛圍比從前熱絡感到開心,但他覺得從前約30和40歲左右年紀的新銳導演,拍電影方式較單打獨鬥,偶像劇元素較為濃厚,不太顧及影展品味,少了許多文化深度。他希望大家能多了解關心交流彼此的拍片內容,互相幫助團結,讓電影資源技術有機會可以傳承和創新。
17.希望金馬獎成為華語電影溫暖大家庭
2018年李安獲邀擔任金馬獎主席,他特別希望金馬能成為華語電影溫暖大家庭,不希望其它因素干擾大家熱愛電影的初心:「我相信所有來參加過的人都有相濡以沫,互相幫助切磋的感受,來過金馬獎會非常懷念金馬獎,所以大家會非常珍惜」。他也希望大家能因為金馬獎,讓世界對電影人多一份尊重。
18.兩個兒子和他一樣都有藝術細胞
李安兩個兒子和他一樣,都有濃厚藝術細胞。大兒子李涵很喜歡畫漫畫,曾任職電影劇組美術設計,而二兒子李淳,也和爸爸一樣邁向從影之路。
李淳除了1993年就在《囍宴》客串,也在《醉後大丈夫2》、《露西》、《妖貓傳》等好萊塢與大陸電影中,累積演員經歷,尤其他以台灣電影《目擊者》和香港電影《智齒》2度得到金馬男配提名肯定,和爸爸一樣有著內斂堅毅的工作態度。
19.帶兒子李淳拍李小龍傳記電影
2022年李安公布自己將拍攝李小龍的傳記電影,並由兒子李淳飾演李小龍:「李小龍不完全是美國人,也不完全是中國人,他是連接東西方的橋樑,把中國功夫介紹給全世界。他是格鬥界的科學家,也是具有標誌的表演藝術家」,李安覺得李小龍對武術動作類型電影帶來深遠影響,也覺得李小龍始終追求「認同感」,希望能傳達他逐夢的堅定勇氣精神。
李小龍的父親是戲班名伶李海泉,一樣和李安李淳父子有著相似演藝世家背景,令全球影迷非常期待。此外,李小龍傳記電影編劇,特別請到以《柯波帝:冷血告白》提名奧斯卡的知名編劇丹福特曼創作,並與香港導演張婉婷以及羅啟銳合作激盪故事內容。
20.最怕聽到別人說「我愛台灣」?
李安曾說,有時因為自己想為台灣與亞洲人爭面子,所以會湧現平時沒有的勇氣面對挑戰考驗,但他覺得自己本性其實是喜歡躲起來的人。這樣自我認同的衝突,也顯現在他的民族鄉愁情緒裡,他每次聽到「李安愛台灣」、「台灣愛李安」,就會緊張,他也說很怕大家說出「我很愛台灣」,他覺得不需要一直說,這是本來就會的事情。李安以行動力挺自己的成長的地方,也希望大家努力走出去看看世界不同樣貌,和更多人接軌學習與互相幫助,讓生命有更多可能。
謝謝李安的電影夢為世界帶來更多想像,謝謝他對夢想的堅持,為我們開創出更多想像不到,與世界相處,與自已自處的溫暖方式。
封面圖片來源:金馬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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